离开三朗镇街里,沿国道(原郑昔省道)线继续向故城县城(郑口镇)前行,驶过约7公里,掠过公路右侧的尹里、后响沟村,来到前响沟村南侧通向正西远方的一条水泥乡村路口处,下道西行3公里,到达公路尽头,就来到了郑口镇的高西村(这里位于县城西北近10公里)。这个村西边有一株树龄多年、一级保护的古槐树。
据载,元朝末年,朱氏在此一带定居开荒屯田,故名朱家屯。明洪武年间(—年)洪水泛滥,因此地势高没有被淹没,故改称高台村。明永乐年间(—年)一韩氏迁至高台东侧定居,名为韩庄,后称为了东高台。后人认为此地风水好,久居必出人才,所以又定名高材,年简化为高才。年,按照方位分为高东、高中、高西三大队。高西位于高才西部。年,随杏基乡并入郑口镇。年,有村民人。
我走进高西村街里,来到村西口处,这里原为文殊寺遗址。向北望去,街道北侧广场上,一株庞然博大,而又古老沧桑的大槐树屹立在眼前,枝叶纷披,蓊郁盎然,红带飘飘,顿感心旷神怡。远望去,古槐犹如一个昂起的龙头,又如一把撑起的巨伞,映衬在蓝天白云之下,显得如此苍劲、挺拔。整个古树槐角垂挂,果实累累,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绿琥珀。它主干高约3米,通高约8米,空中展开的树冠直径有9米,树干胸围接近4米,两个成年人合抱不过来。因年代久远,主树干的东半侧已枯死,形成自下而上的一道大大的树身裂缝,部分树皮朽烂脱落,而主树干形成的中空洞里,立下一人也绰绰有余。干枯的半侧主干看似腐朽残状,但木质仍坚硬无比,如同木化石一般。主树干西半侧的树皮虬结嶙峋(xun),向枝繁叶茂的树冠供给着丰富的养料。几个分树干在主树干残朽尽头的西半侧处神奇般连接着向空中四方伸展,蓬松舒展,老枝纵横,新枝缤纷,形成如蓬如盖的树冠,整个树冠没有枯枝死叶,郁葱翠绿,生机无限。
据说,古树旁以前有两只石龟,各负一块石碑,现已遗失。邻树不远的西北处,有一古井,年代据说比树还久远,古井上窄下宽,壁呈弧状,青砖宽大古朴,合丝对缝,无碱无蚀,保存完好。最上端有后代修补痕迹,砖型颜色明显不同。以前全村人都靠此井水生活,近年已弃置不用而封闭处理。
走近树下,环视寻查,惊奇发现东侧主树干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洞眼。据说是当年抗日战争中留下的子弹孔。年8月20日,这里是东高才抗日伏击战的主战场,我冀南*区新七旅、新九旅曾在这里与日寇展开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如今,村里没有人能说出古槐的年龄。但每年夏季到来,古槐的叶茎上就盛开朵朵娇嫩欲滴的*心白花,犹如一串串张开着的小喇叭,散发出浓郁的清香。一波波孩童长成耄耋老者,它还在;孩童的孩童也至暮年,它仍在。年复一年,依然如此。村民敬之为长辈至情,就是枯枝朽干掉了,都捡起来放到树根下,年,树洞还突然起火,村民们争先恐后端水扑灭。
古槐北侧是故城县真武观庙,气势壮观、建筑高大、院落空阔。这里亦是故城县道教协会所在地。据载,古槐北原有一座庙,名玄武。始建于元末明初,崇祯年间重修,其重修碑记由南京户部大夫宋治宁亲自撰写。明庙几经战火毁灭,至清代又多次重修并更名为真武庙,年龄大的长者还记得原来的老庙,有前后大殿,“文革”期间被毁掉。
据载,古槐便因庙而栽。这样算来,树龄已有余年,它是真武庙的守护者和见证人。后来,没有了庙,古槐就成了村里人们的庇护神,每到大年初二,村里的男人上坟,女人们都端着供品来古槐下祭祀。平时三乡五里村的,也把古槐当成神树,来此祈愿,树枝上挂满了红布条。为延续千年香火,年在原庙址处建成了这真武观,每年三月三还举行盛大的庙会。
一槐,一井,一庙,这些形成了村庄的乡愁记忆。高西,这个世代农耕的古老村落,如今,也因此名声越来越大,和外面的世界联系越来越多。
年10月1日
郭俊禹